红楼活该你倒霉(《红楼梦》中,司棋去厨房里打
曹雪芹巨著《红楼梦》中,司琪是个很有个性的丫头,她跟主子二姑娘贾迎春正好形成个鲜明的对比。迎春是个木讷的“木头”,锯了嘴的葫芦,由于偏房庶出的身份,她不但在整个贾府中低调隐忍,就是对房里的下人也是逆来顺受,活得很累。这司琪可就完全不同了。她身材高大壮硕,性格泼辣火爆,在当时的封建旧礼制下,她还跟潘又安搞了段轰轰烈烈的自由恋爱,这个女子不得了。
有好事者老爱问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问题如果叫你选,你会选《红楼梦》中的那个女子做老婆?今天本公子就给你个忠实的建议,是选司琪啦!所谓的金陵十二钗好,可是,亲,你觉得有多大的可能性?没有可操作性的建议那都是废纸一张,空谈,过嘴瘾。小门小户的,司琪就比较对口味,娶得起,养得活,彩礼也不会叫爹娘老子作难;而且,这个女子具有一定的先锋精神,敢抗争,有自我解放的独立意识,是个能给你顶家立户的主,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还想怎么样?来,给你个林妹妹,你接得住吗?也不怕闪了腰?
司琪下厨房,一碗鸡蛋羹引发的血案。司琪叫莲花儿小丫头去荣国府的大厨房给弄碗鸡蛋羹,羹汤没弄来,反而遭了管厨房的柳嫂一顿臭骂。小莲花儿一番添油加醋,司琪忍受不了,暴跳如雷,直接杀回厨房,于是就上演了怎么一出司琪闹厨房的好戏。
我们来看下司琪这一番骚操作司琪一进门,柳嫂和几个大娘大嫂小婶子一通手忙脚乱,赶忙放下手中的饭碗,恭恭敬敬地请安问好。司琪都不带看一眼的,直接吩咐小丫头们翻箱倒柜,把厨房弄了个遍地狼藉,甩完脸子,拍屁股走人。柳嫂又气又羞,还得给亲自调好了羹汤,吩咐人给送过去。
这还不算。鸡蛋汤送到了,司琪当着差人的面,直接把羹汤给甩手泼了一地,不吃,真当什么好东西了。这脾气,这架势,啧啧,厉害了。什么?泼妇?也是,你要看为什么泼了,怎么个泼法了——有时候,这该泼的时候还就得泼,人家针锥子扎你脸上,你都不吭一声,那可就太不好了。
那么问题来了司琪大闹厨房,打砸,甩脸子,闹怎么大的动静,作为荣国府里有生杀大权的大管家王熙凤为什么就没露个面呢?王熙凤是什么人呢?一双丹凤眼,眼睛里揉不得半颗沙子,一副狠心肠,各种小手段能叫你欲哭无泪,荣国府里响当当的管家婆,凤辣子的名声那真不是盖的。
亲,这王熙凤还真就管不了司琪这闹厨房的事儿,或者说,不好管,放任司琪,这对很多人都有百利而无一害,搞不好会引火烧身,弄到她王熙凤自己的头上。这又是怎么说的呢?这贾府里还有凤姐儿都不敢管的事儿?长公子出品,必属精品,我们一起来逐条分析——事实胜于雄辩。
第一、司琪做得没有错——一碗水要大致端平,不能太邪乎了。
荣国府里有很多蹊跷的事儿,有时候真的是难以理解。你比如,贾代化和贾母的长子是贾赦,贾赦也袭了爵,贾赦和邢夫人就是荣国府里的长房,该说该是一言九鼎的掌家人;可是呢,实际上整个荣国府里是二房的贾政和王夫人说了算,而这中间又加上了贾琏和王熙凤夫妇,琏二爷是贾赦的儿子,贾政的侄子,王熙凤是王夫人的内侄,贾赦夫妇的儿媳妇。亲,你看出来了吧,贾府这种管理模式很有意思,值得玩味。
司琪之所以能够这样做,她不光是为了她自己,实际也是为主子贾迎春出头,争面子。
我们来看下莲花儿跟柳嫂的一番对话。
黄毛丫头和柳嫂一番唇枪舌剑,互怼了几个来回。柳嫂说是惯例,厨房主要是为各种主子们服务的,你们这些个二主子要靠后站,言外之意,给你是开恩,不给也是可以的。
这莲花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就举例批驳了宝二爷怡红院里的晴雯叫小燕儿来要碗芦蒿,你上赶着问人家是要荤要素,肉炒还是蛋炒,人家偏偏要面筋,你还不是屁颠屁颠地照做了?就是林姑娘和宝姑娘,人家房里的什么莺儿雪雁紫鹃就是要天上的龙丝肉,你都巴不得给。好么,到我们二姑娘房里的怎么就不行了呢?
贾府四大姑娘,元春、迎春、惜春、探春,都是一样的身份,应该有一样的待遇,贾元春出嫁了,这没出阁的三房姑娘跟贾宝玉应该也是一样的好吗?嗯,留在贾府的三个姑娘,还就数贾迎春大呢!大姐大。怎么地,也不能比谁差吧?连林姑娘、宝姑娘这样的亲戚都要压过她一头吗?什么个意思!
得亏迎春姑娘房里还有司琪怎么个硬气的丫头,要不然,那还不给别人活活欺负死?都轮不到孙绍祖了。
有人说司琪不识大体,尖酸刻薄,故意找茬,真的是这样的吗?别人都骑在你脖子上拉屎了,你能做到一声不吭?大家都是人,谁也不是观音菩萨,逼人成圣是最恶毒的损招。修齐治平,圣贤书一大堆,你真见哪个成圣了?孔子还诛杀了少正卯呢!——某些人,他上赶着教别人成圣成佛,他好自己干坏事,这样的人,你要小心了。
所以你看,司琪大闹厨房,本质上是对主子迎春姑娘的维护,是为贾迎春,也为这一屋子的大小丫头们争口气,她这样做有什么错呢?同样都是二代主子,同样都是小主子们身边的大丫头,凭什么别人可以有的,贾迎春,司琪就不可以呢?
司琪做得没错,就是就事论事,理论起来,王熙凤也找不到人家的毛病。
第二、婆婆和姑妈,你能向着谁?
我们从贾府里管事的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角度看一下王熙凤这个管家婆的处境。
司琪与柳嫂的争执,背后是邢夫人和王夫人的较量。
司琪是贾迎春二姑娘的贴身大丫头,她的爹妈在大老爷那里管事,叔叔婶子在二老爷处上班,她的外婆就是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陪房。
陪房是个什么意思呢?就是大家族出嫁姑娘随身从娘家带过来的贴身丫环,到了婆家这里,就熬成了老主子的贴心人,值得信任,往往也就会接手帮忙管理家务事的小管家婆怎么个事情,嗯,就是什么什么家的,贾府里的十二大管家,金领高管。
司琪是迎春姑娘的大丫头,迎春是贾赦大老爷的姑娘,虽然亲妈不在了,可是呢,那也是妥妥的大老爷房里的二代主子,喊邢夫人“娘”的人。无论从王善保家的角度,还是贾迎春那里看,这司琪都是邢夫人一个派系的。论理说,面子,身份,样样不缺,实际大权旁落,有点落寞。
柳嫂和秦显家的为经营厨房大打出手,争抢,都要攀附林之孝家的。
林之孝家的,就是二老爷贾政房里的王夫人的陪房,跟周瑞家的、王善保家的是一样的出身。不过,王夫人得势,成了荣国府里说一不二的人,所以,林之孝家的自然也就压过王善保家的一头了。秦显家的还是司琪的婶子呢,王善保家的姻亲呢,也得靠林之孝家的,讨好王夫人一系。秦显家的不是最终没争过柳嫂嘛!王夫人这个后台太硬了。
那么问题来了,当婆婆邢夫人和姑妈王夫人明争暗斗的时候,王熙凤这个管家婆又该如何自处呢?胳膊肘应该往哪里拐?亲,聪明如你,你来给我支个招呗!
王熙凤一味向王夫人靠拢,主要是看到了贾府的真实权力划分,贾政二老爷当家,王夫人府里说了算,也只有王夫人点头,她王熙凤才能坐到荣国府管家婆的位子。倒不是说姑妈就比婆婆近多少。封建社会讲究的是里外,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出阁前自然姑妈就很亲近了,可是呢,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嫁到了贾府,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连姓都跟贾氏的了,贾王氏,婆婆自然又要比姑妈亲近很多了,她是你丈夫的妈,也就是你王熙凤的妈,这有什么问题吗?姑妈跟妈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一个是自家人,一个是一门亲戚。
不过就是有个麻烦,这王夫人既是王熙凤的姑妈,也是她的婶子,她搅合在邢夫人和王夫人之间,确实就比较难办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办?
亲,你别看明面上王熙凤对王夫人怎么怎么好,好像对邢夫人一脸鄙夷的样子,实际上,可真不是表象的那样,王熙凤对邢夫人也是很恭敬,很孝敬的,甚至说,非常关心体贴,不要忘了,那可是她的婆婆,她丈夫琏二爷的“娘"——虽然不是亲生的,他爹是贾赦总不会错吧哈哈!
邢夫人跟贾赦向贾母讨要鸳鸯坐小妾,王熙凤个儿媳妇是什么表情呢?她就冒出个念头,有心要劝阻婆婆,不要做这档子没脸皮的事儿,老太太也不会同意。邢夫人一通胡话,把王熙凤的嘴给堵上了,她才没有劝下去。亲,你看看,这做儿媳妇的真不好意思拿话来劝阻老公公纳妾呀!得,这才摆手不再劝阻。——王熙凤对邢夫人和贾赦这对公婆还是很上心的,并不是表面上那样,一味讨好王夫人,就把邢夫人这个正宗的婆婆给晾一边了,她不能,也做不到。
抛开贾宝玉这个贾府里的衔玉而生的宝贝蛋不说,迎春,探春,惜春,这三位姑娘,对王熙凤来说,最亲近的还真就应该是二姑娘贾迎春,小姑子嘛!没出阁的姑娘,要是有性格的人,给嫂子穿个小鞋,那也是有可能的,你能拿她怎么办?嫂子,小姑子,自古以来就是一对冤家啊哈哈哈!
所以你看,这明里暗里,作为管家婆的王熙凤还真就不好插手来管司琪闹厨房的事情,你动司琪还是动柳嫂?招惹邢夫人还是王夫人?哪个也不方便啊!最好不知道。秦显家的失败,是王夫人和邢夫人两位共同主持的查抄,不是王熙凤或是某个管家可以单独搞定的。
第三、谁动了我的奶酪王熙凤会动自己的奶酪吗?
我们再来看下贾府厨房的管理模式家庭承包责任制,外包。
从柳嫂和莲花儿的一番对话中我们可以知道,贾府的厨房是外包的,主子丫头们按月例上交银子到厨房,厨房来提供餐饮,一日三餐,要是逢年过节或是遇到办什么大事,贾府里还得额外出一笔钱。这实际就很像我们现在单位提供的工作餐,你要刷卡的,一个月就怎么多,刷光了,不够了,那就要自己想办法了。不过呢,区别就是,多余的饭卡可以拿去购买其他零食,贾府里的厨房可就不行了——这就是奥妙所在,承包制的好处,有赚头,稳稳的大赚一笔。一枚鸡蛋五毛钱,做成蛋花汤就是10块,暴利啊有没有?难怪开食堂的同学春节聚会开了奔驰宝马呢!这生意好。
王熙凤作为荣国府实际的管家婆,精明着呐!她从中间捞了多少好处?算都算不过来。再加上琏二爷,这夫妻俩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里里外外,好处全叫他们一家给得了。
贾府被抄家,忠顺王不知道从王熙凤屋里搬走了多少金银钱财,好像有二三百万之多!还有数不清的厚厚的几箱子外放的银票,高利贷。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弄来的?都是王熙凤精打细算从荣国府里给搜刮出来的。
这厨房也是块肥肉啊!王熙凤能不抽点油水吗?承包厨房的柳嫂,太少了都不好意思给,背地里偷摸着又是给上供,又是顺手随便拿,好处多着呢!
对王熙凤来说,任你厨房换成是谁来承包,这打点是一点也不会少的。什么柳嫂,秦显家的,都一样,大把的票子尽管上,照收不误,银票上又没刻谁的名字。
如果王熙凤来问司琪这事儿,那她这个管家婆可就要好好查一查厨房了,没有干净的人,一查一个准儿,这是什么结果?保不准都能咬到王熙凤自己身上来,王熙凤太摆明这个厉害了,她自己都不清不楚的,能问出别人来个明明白白吗?——这是自断后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所以你看,即便王熙凤真的知道司琪这个闹剧,她也不会真的去追究谁,查抄厨房,多捞点油水不好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是管理之道,哪里该睁眼较真,哪里该闭眼装疯卖傻,这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啊!
综上,司琪大闹荣国府的单位大厨房,她这样做是给自己,也是给主子贾迎春争面子,迎春二姑娘也是贾府正宗的小主子,司琪也是主子房里的正牌首席大丫鬟,她们哪里比宝姑娘莺儿、林姑娘雪雁这样的亲戚差了?宝二爷是大宝贝疙瘩,论身份,还不都是贾府里的少爷小姐?所以,司琪的做法本身就没错,王熙凤凭什么去横加一刀?再加上王熙凤与邢夫人、王夫人这样的斩不断理还乱的婆婆、姑妈、婶子关系,她乐得不过问司琪,躲个清闲。真要较劲问下去,恐怕都要引火烧身了,烧到她自己可就太不划算了,王熙凤为什么要一味逞强来做贾府管家婆,一个是有面子,更重要的,那是有白花花的银子收啊!厨房出问题,你王熙凤是怎么管理的?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得,王熙凤根本就没看到,她不知道这档子事儿。
——司琪被撵了,二姑娘迎春日子更不好过了。为了惊世骇俗的自由恋爱,司琪与潘又安双双自杀身亡,这一段爱情,值得贾宝玉去祭奠一番,银样镴枪头,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山盟海誓林妹妹,转眼间就是洞房花烛薛姐姐,这就是差距啊!这一刻,我又相信了爱情哈哈哈!